冒泡。
隐性all金汤底

——

他手上扣着游戏机,耳朵里塞着耳机,把游戏的声音调到最大又将耳机一再向里推,蜷缩在客厅角落里,对玄关处的门铃声置若罔闻。

“听不到,听不到……”金嘴巴一张一合,挂着一副悲戚的表情,咬牙切齿地按着游戏机按键,将游戏中的小怪杀的片甲不留,仿佛那群小怪就是门外那实行骚扰的罪魁祸首,“我聋了啦!别按铃了,我听不到!”

然而门外的铃声却持续作响,响得不慌不忙、有条不紊,甚至连声音之间的间隔都没有一点变化。之后门外还传来了邻居的声音,对持续已久的铃声终于忍无可忍的邻居在劝阻不成后,只好转过身来拍打着金家门板,大声询问到底有没有人。

金窝成一个球,咬了咬手指后生无可恋地下了沙发,蔫巴巴地去开门。

“什么啊,这不是有人吗?为什么不开门呢?”邻居略有不满地抱怨了几句,然后叹了口气,回自家休息。

金看着将按铃的手收回的白发男人,面对那不安好心的笑容而耷拉下了头,静静站了几秒之后重新抬起头来,闷声说道:“……你们老大又怎么了?头疼啊还是腿疼啊,还是心跳终于要停了你来通知我去放礼炮?”

“嗯……你怎么能这么想呢?如果叫老大知道你居然盼着他死,他会难过到情况更严重的。”男人重重叹息着,橘色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金,仿佛在谴责。

“……我信你?”

“虽然我也觉得他如果死了,我就能带着你跑这事确实让人开心,但是……毕竟老大什么事都没有,这样太过分了!”

“……帕洛斯,我会告诉他你说了什么的。”

“金,你要知道我家上有蛇下有蝎,你肯定是不忍心我丢工作的对吧?”帕洛斯冲着金眯了眯眼,终于切入正题,“当然,如果交给我的工作我完不成也是要被炒的——所以你还是跟我去医院吧!老大说了,腿疼的厉害,需要肇事者的负责。”

“才不要!你去告诉他这次我绝对不会去看他的!”金听得头大,险些在门口揪起了头发,“我就是骑个自行车撞到他!还只擦到了腿!他哪来的那么多问题,还持续了一个月!”说罢还不忘再嘀嘀咕咕几句:“而且就他住那个医院的水平,一个月了连腿的擦伤都好不了的话,对得起医院名誉吗……”

帕洛斯脸上露出逼真的为难表情,他放低声音,像是痛苦地说道:“可我们也是听命令做事啊,老大还叫了司机过来呢,如果你不去的话,是我和司机两个人一起丢工作啊!”

金:“……你不要打苦情牌!”

帕洛斯眨了下眼,皱着眉接着心痛地说:“还不止这些!这楼下的五个保镖,可能也是会丢工作啊!不管是你不去,还是一不小心弄伤你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这个是赤裸裸的威胁吧?金判下定论,最终还是泪流满面地坐上了楼下的车,内心不断盘算着自己姐姐回家的日子。

他是上辈子毁灭地球了,还是反人类了,怎么会摊上这么个“受害者”呢?

几分钟后,金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外。

帕洛斯知道自己老大不会乐意看到自己,也就识趣地坐在旁边,准备一会儿贴着墙角听好戏。于是帕洛斯看着金踌躇的样子,也就自然围观得不亦乐乎,还催促道:“哎,早晚都要进去,不如早进去早出来。”

“早进早出也不如拔腿就溜啊!”金小声说着,低下头轻轻转了转门把手。

啪的一声,有人从内出来,惊了金一跳。墨发的青年眼睛也微微睁大一些,然后病房内的人叫道:“卡米尔,外面是谁?”卡米尔回头看了几眼,默不作声地快步出门,将金暴露出去。

里面那个坐在病床上,一身病服外还批了件休闲西服的男人看了金几眼,弹着手上的纸质文件袋,身上刚刚还有些压迫人的凌厉感淡了下去。然后他勾唇雅痞地笑了笑:“来的比我估计的要早。不错啊,帕洛斯有一套啊,也对得起他拿的钱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进来啊,在那里当门神守着我的门吗?”男人调侃着,“谢谢好意,但是你那个小身板还是算了。”

“……雷狮,”金艰难吐字,然后关上门进入病房,上下看了这男人好几遍,为他连装个样子都懒得装的态度而无话可说,“你说你腿痛得厉害……我怎么看不出来呢?”

金视线一挪——很好,前几天好歹装模作样,把没撤的伤口的处理露出给他看,结果这回,被子下的腿不用拿出来看就知道是干干净净的,什么都没贴没绑。

雷狮完全不心虚,读着手上从文件夹里取出的纸,回复道:“是内伤。”

这一个月以来,各种被迫前来照顾人的金,也算是和雷狮熟了不少,此刻便直接捂脸吐槽了起来:“雷狮你老实说吧!你是有多恨我撞你那下!”

“这倒没有。”

“那你是有多小气——一直以来这么折磨我,其实只是不想花钱请看护,所以在拿我当白工吧!”

“是吗?我怎么记得这是当时达成的共识呢?因为你赔不上钱,所以只好退一步让你照顾我到伤好为止。”

金顿时握拳,说道:“对,到伤好为止!所以不是早就该停止了吗?”

“谁说好了?”雷狮抬了下头,理所当然道,“受伤之后都会有遗留问题的,内伤还潜在着,怎么能说好了?你是觉得我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,还是觉得这间医院权威不够?”

“……那我还是觉得不要干了,”金委屈地念着,“不然你这么赖皮根本不可能有尽头啊。”

“不干了?”

“这个情况有谁会选择继续啊?”

雷狮哦了一声,理了理手中的纸页:“那就赔钱吧。”

不提这事还好,一提起来,金就一口血上来。金瞪大了眼睛,站定在病床旁,控诉的眼神盯着雷狮,如果不是雷狮身上好歹里面还套着病服,有点像病人的感觉,他就扑上去扯着对方的领子晃了。

“你还好意思说赔钱的事吗?!”金回忆着一个月前,那个时候他认错的态度可是非常好的,但当雷狮开出完全不合实情的高价赔款额时,他整个人都不好了。“一个亿!”金想起对方轻描淡写吐出的数字,心中更加沉痛,“那是一个亿啊!”

而且在这一个月里,因为这人的没事找事,害的他工作拖沓,已经被开除了。

“就算是把我卖了都凑不齐这个数啊!”金反复回想,委屈道,“你这是碰瓷知道吗!雷狮!”

雷狮不紧不慢地绕着文件袋上的线扣,听了金的话甚至弯着嘴角笑了起来,好像听了个笑话:“你可以去告。”

金越发委屈了。他也不是没想过去告,但是一想想雷狮好像不是什么一般人,他就觉得会不会不靠谱;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试试,结果接断了他这件事的律师就是刚才门前遇到的卡米尔,同时也是雷狮的弟弟,简直叫人绝望。

“啧……”雷狮将文件往旁一放,背靠枕头,挑着眉晃了晃脑袋,“蠢小鬼。”

金:“……我好像也只小你三岁?”

“不过一个亿也不是凑不齐。”雷狮话音刚落,金的目光就不可不在意地转到了雷狮身上。

“什么办法?”尽管有些不详预感,金还是小心翼翼地好奇问道。他心想,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说不定还是可以考虑尝试的。只要雷狮不是在耍他玩……

然而当金触及雷狮目光,看到那双紫色瞳眸间的变化之后,他危机感顿生,并感到了强烈的不安。那上下扫视着他的视线,以及带着两分轻佻五分认真,更有三分不明意味的神情,就像在打量他的……价值……

等到雷狮眼神暗下去,金已经有鸡皮疙瘩起来了。正当金准备叫停放弃询问时,雷狮出了声。

雷狮微微前倾了上身,探出的右手抵着他的下颚下唇,半颔着的脸上,双眼透过泛蓝的深色发丝看向了金,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,开口道:

“你卖给我的话,刚好值一个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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